我還記得那幾個月,因為懷裡的嬰兒,我是厭惡當媽媽的。
幾乎是每天,整天抓不到孩子的奶量,餵少就不夠飽會哭鬧不休,餵到飽的那一秒卻噴泉式的把大半瓶奶吐出,才知道是胃上面那個蓋子(賁門)沒發育成熟,等待成熟前的那期間,補無數次的奶、清地板洗床單的日子沒個盡頭。大半夜都要被淒厲哭聲嚇醒,我睡得猶如驚弓之鳥,一夜彈醒好幾回,總算領悟到我媽在我小時候的勸世警語:趁妳有時間能睡就早睡、多睡,以後妳當媽就別想睡!
明明我已經生過一個小孩了,已經一個小孩的媽怎麼會不知道怎麼照顧嬰兒?原來是第一個孩子的體質太好,吃好睡好,我當媽當得如魚得水,結果第二個孩子讓我水能覆舟,尤其深夜,懷裡的嬰兒哭嚎不止,聽進我耳裡像是指控,控訴我是多不合格的母親,沒有給她很好的體質,沒有照顧好她,我常常聽到怕,放下她在床上繼續哭,我就躲到廁所大哭甚至氣自己,有次氣到用頭撞牆,折壽換個健康身體給床上在哭的可好?
直到她快滿九個月,所有的狀態好轉,我才一點一點拾起當母親的信心。即使後來的孩子們體質都很好,我再不用夜夜驚醒,但是我變得很會熬夜,偶遇孩子生病發燒需要守夜,我都能整夜不睡也不會情緒炸掉。
原來是她,用她的聲聲哭嚎渡化我,一個曾經讓我厭惡當媽媽的孩子,為後來的手足們打造了一個很耐用的媽媽。
「媽媽,小玥玥哭了!我來抱她。」
她抱起小玥,輕拍慢撫、溫言軟語地哄著不哭不哭,小玥常常在她的身上安穩睡著。
如果只有一次回到過去的機會,我只想回去那時候,每一次抱起她都輕拍慢撫、溫言軟語地哄著:
「立翎不哭不哭❤️」